車訊|被Ducati車隊列入黑名單:MotoGP廠隊公關人員封殺闈場記者

哦,天哪,我因為寫了Ducati廠隊公關人員不喜歡的東西,所以被列入了黑名單。嗚呼哀哉!

別惹惱Ducati廠隊的公關人員,不然他們會穿著紅色睡衣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當MotoGP記者有什麼意義? 我常常想我應該去做點有意義的工作,例如當一名清潔工。

但我喜歡摩托車,我喜歡摩托車賽車,我喜歡摩托車賽車手,我喜歡寫一切有關他們的事物,所以我從1988年起就一直在待在這個圈子裡。

在以前,當我想採訪一位車手時,我會登門造訪他的露營車,安排一個方便的時間聊個天。如果我想採訪一位工程師,我會在晚上走進他的車庫,談妥一個適合回來小聊一下的時間。

MotoGP現在大的多了,所以所有車隊都有PR(公共關係)人員,記者必須透過他們才能接觸到車手、工程師和其他車隊人員。這些人大多是樂於助人的,主要是因為想與媒體和公眾保持良好的關係,其次是因為他們都是很Nice的人。

媒體和公關人員之間不可避免地會產生摩擦,因為記者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寫一些東西來告知和娛樂粉絲,而公關人員有時卻不希望我們挖掘出事實的真相。

杜卡迪有時會縮減資訊量,試圖限制新聞發布。

這導致我們、車手和公關人員之間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件。只是偶爾事情會變得有點難看,比如説現在……

在過去的25年左右,每個賽季快結束時,我都會安排採訪每家車廠的技師長和工程師們,討論這個賽季:是什麼讓他們的賽車成為贏家或輸家,以及接下來會怎麼做讓明年變得更好。

我現在也在安排同樣的年度採訪。兩週前在茂木,我對KTM MotoGP項目負責人Sebastian Risse進行了一次精彩的訪談,他告訴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喜歡學習這些東西,這樣我才可以努力做好我的工作,幫助車迷更深入地了解比賽,從而更享受比賽。

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我已經和Aprilia、Honda、Suzuki和Yamaha的工程師們預約了會談,但我卻沒有約到Ducati。

「Ducati公關團隊的問題在於,他們封殺的不僅僅只有我」

這家義大利車廠拒絕讓我與它的任何工程師交談。在我在MotoGP 35年的採訪生涯中,我寫了許多車手、工程師、車隊和輪胎公司不欣賞的東西。這是我的工作,寫我認為正確的東西,而不是拍他們的馬屁。

米其林就是一個例子。作為MotoGP的指定輪胎供應商就是個金杯毒酒,因為為整個GP級別提供輪胎的人往往受到批評多於讚揚。我曾多次讓米其林陷入困境,他們並沒有因此(非常)怨懟我,因為我只是做好我的工作。杜卡迪是第一個將我列入黑名單的公關團隊。

杜卡迪廠隊的公關人員的真正問題在於,他們盯上的不僅僅是我。他們似乎試圖控制MotoGP記者所寫的內容,比我遇過的任何一家車廠都要嚴重。

一位同事最近採訪了Jack Miller。在聊天過程中,記者向這位Ducati車手詢問了他在2023年跳槽車廠的決定。公關人員和他們坐在一起(一對一的採訪總是會帶著公關,手持錄音機,以防萬一需要證據) ,不想讓Miller談論他明年騎著另一家車廠車比賽的計劃。

Miller接著告訴公關,他會說他想說的,自己決定談話內容。澳洲硬漢就是不一樣,一如既往地沒有架子。採訪便繼續進行,我迫不及待地想快點讀到採訪內容。

幾週前,在英國站賽前的記者會上,另一位同事向杜卡迪的奪冠希望Pecco Bagnaia詢問了關於他最近酒駕被逮捕的問題。

會議結束後,該記者被杜卡迪公關人員拉到一邊斥責,後來又被另一名車隊公關人員透過Whatsapp幹譙。

當媒體的提問時,車手在賽道之外所做的事情也會是採訪的範圍。無論杜卡迪喜不喜歡,一位頂級摩托車賽車手酒駕是個大新聞,而且Ducati先前才推出了花哨的反酒駕行銷活動。

MotoGP的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幾乎所有報導錦標賽的記者都是摩托車賽車迷,他們是闈場大家庭的一員,很少會去揭別人瘡疤。

如果MotoGP是大熱門的運動——例如足球、F1賽車、網球或高爾夫——那麼媒體中心就會擠滿對這項運動不太友好的全國性報紙記者,無論他們是為優質出版物撰稿還是為專門搜集醜聞的八卦記者。

銀石賽道在週日時,據我所知,只有一名全國性的報紙記者出席了賽後記者會。無可避免地,他向英國站分站冠軍Bagnaia提出了酒駕的問題,因為不管你喜不喜歡,這就是他的工作。

為此,他受到了杜卡迪公關人員的冷眼。然而他並沒有被抓到一旁數落,大概是因為杜卡迪公關知道懲罰一個有600萬讀者的記者,絕對會比斥責一個卑微的MotoGP自由記者遭受到更多公關危機。

Miller毫不含糊地向公關表明立場。

當然,如果杜卡迪的公關團隊有把工作做好,那他們就會在英國站之前向Bagnaia解釋情況並告訴他,「Pecco,你肯定會被記者問到在伊比薩島發生的酒駕事件,所以只要說你對發生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並補充說你已經從錯誤中吸取了教訓,這樣應該就可以平息這件事。」

不過事實卻不是這樣,公關可能希望媒體會直接忘記這件事,所以Pecco被酒駕問題突襲了,但他處理得相當好。

我自己與杜卡迪廠隊的裂痕始於我寫的一篇關於在5月的西班牙站中使用不合格胎壓的部落格。來自競爭對手車隊的工程師給了我赫雷斯比賽的輪胎壓力表,其中顯示分站冠軍Bagnaia、Jorge Martín、Álex Rins和Andrea Dovizioso的胎壓低於規定最低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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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這篇文並不是針對杜卡迪。該文章是關於車隊為了尋求更快的圈速,而使用不合格前輪胎壓力的普遍問題。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有在標題和介紹中提到杜卡迪,而是強調「一些團隊」正在偷偷減壓。我還解釋了為什麼Bagnaia因為MSMA(摩托車運動製造商協會)內部的協議而沒有受到處罰。作弊的指控不是來自我口,而是來自透露我消息的工程師。

換句話說,我就只是在做好我的工作,就像其他任何半專業的記者一樣:試圖確認正在發生的事情並詢問闈場人們的意見。在後來的比賽中,我試圖去取得更多的輪胎壓力表,這很可能會顯示其他車手打了不合格的胎壓,但赫雷斯站後的事件引起相當大的風波,以至於與我友好的工程師感到很不安。

儘管我沒有從Suzuki、Pramac Ducati或RNF Yamaha那裡聽到任何關於我部落格的消息,但Ducati對我很生氣。在法國站的比賽週,我被邀請到這間車廠高層的辦公室與一名資深工程師和一名資深管理人員會面。

工程師非常的理性,他提出了自己的觀點,然後就離開了。 接下來,管理人員的臉變成了Panigale V4 R的顏色(編按:對,是紅色),他對我大吼大叫。他後來為向我發脾氣道歉。

MotoGP是一項嚴肅的事業,耗資數百萬美元,人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這樣的行為沒有任何藉口。在過去的30年裡,我也一直站在他們那一邊,為Aprilia、Ducati、Honda、Yamaha、Michelin、Dunlop和其他公司撰寫公關材料,所以我知道公關的存在目的是讓媒體站在你這邊,而不是疏遠他們。

快轉幾個月到米薩諾,Bagnaia在那裡戴著一頂特殊的主場安全帽,向NBA球星丹尼斯.羅德曼(小蟲)致敬,小蟲曾犯下對配偶施暴,多次受到妻子和女朋友指控家暴,被指控性侵許多女性,並且是朝鮮獨裁者的「終生朋友」,也就是花費數十億美元研發核武器,同時讓成千上萬自己的人民餓死的金正恩。有趣的巧合是,金正恩還在上個月的日本站上午向日本發射了一枚彈道導彈。

Bagnaia因使用致敬丹尼斯.羅德曼的安全帽而受到質疑,但他對媒體的回應還是相當友善。

Bagnaia堅稱他戴的米薩諾主場帽是為了向小蟲的體育成就致敬,但你不能將運動成就與運動員個人行為分開。 誰會戴上Oscar Pistorius(殘障田徑選手,人稱「刀鋒戰士」,在2013年槍殺女友)安全帽,以紀念他在殘奧會上的成就,或戴上Gary Glitter(英國前華麗搖滾歌手,犯有兒童性虐待和強姦未遂罪)安全帽,向他的華麗搖滾致敬?

Bagnaia個人是羅德曼的球迷並沒有問題,但請不要在近十億MotoGP粉絲(Dorna數據)面前對一個強姦和家暴犯致敬。

杜卡迪公關人員早應該做好功課,並建議Bagnaia致敬一個惡名昭彰的性侵犯不是個好主意,但他們並沒有這樣做。

Aston Martin F1車隊的首席通訊官Matt Bishop談到了米薩諾事件 「如果有任何與我合作過的車手提議這樣做(向這樣的人致敬),我會非常堅決地督促他們重新考慮。」

後來我收到了一位著名女性賽車運動公關的訊息,她說:「我永遠不會讓我們的車手戴上一頂向有不良紀錄之人致敬的安全帽,不管那個人有多大的成就。光是現在這個話題被公眾拿出來討論,就非常清楚地表明,受僱保護品牌形象的人並沒有做好他們的工作。」

實際上,這個話題在泰國站週末仍然在社群媒體上被熱烈討論著,這對杜卡迪來說並不是正面的行銷。社群媒體是現在任何公關工作的主要焦點,因為如果你不夠聰明,無法控制風向,你的公司可能就會被公眾大大大炎上。

「期待泰國站記者會的同時也感到非常緊張」上週四一個受歡迎的粉絲推特寫道「Pecco會不會帶著特別的Gary Glitter致敬安全帽出現……『因為他唱了一首關於成為團隊領導人的歌!』」

惡名昭彰的戀童癖Glitter曾經在泰國待過一段時間。

與此同時,杜卡迪公關人員指控我對Bagnaia的安全帽「製造了一場無用的爭議」。

值得補充的是,在法國失控的大牌管理人員現在不氣我了。算是吧。如果我們在杜卡迪分站冠軍後經過圍場,我們會握手並寒暄。Bagnaia對我的態度也沒有改變。在媒體匯報中,他像往常一樣,完整而有禮貌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因此我非常尊重他。

「令人不安的事態發展將會影響賽迷」

所以我對他們沒有意見,對杜卡迪也沒有意見,也對它令人印象深刻的MotoGP運營和超讚的Desmosedici MotoGP賽車沒有意見。我的不滿完全在於它的公關團隊,他們處理這件事的方法就像是如何做爛公關的教科書範例,完全就是反「管理和向公眾傳播訊息,以影響他們的看法」而行。

杜卡迪的公關人員告訴我,當他們拒絕我接觸他們的工程師時,是因為他們「可以自由決定與誰進行採訪」。 這是100%正確的,但他們所傳達出的訊息是這樣的:「寫我們希望你寫的,否則我們將不允許你與我們的MotoGP員工進行一對一的訪問」。

這是一個令人不安的發展,最終會出於各種原因影響你,即賽迷。

我的癥結點在於,我不喜歡被欺負,我不喜歡有人試圖阻止我做我的工作。很明顯,在閱讀了這篇文章之後,杜卡迪可能永遠不會再允許我採訪它的任何員工了。

我在乎嗎?其實也還好。我喜歡MotoGP闈場,因為它是一個大家都很友善的地方,這就是我在這裡待了真他媽久的原因。但我不會為任何人折腰。

如果杜卡迪取消了我的MotoGP採訪證,我總是可以改當一名清潔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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